国画(或中国画)与水墨画、彩墨画分不了家。国画是包括了水墨画和彩墨画的。
既然中国画被译为Tradition—alChinese Painting,追溯其传统,水墨画起码滥觞于唐代吧。至于彩墨画,当然更古老些,那些既讲究骨法用笔又注重设色的丹青自然是彩墨画,但这一名称却始自20世纪50年代初,刊物一度改称中国画为彩墨画.?
根据以上情况,“水墨画”原本是中国画的一支,“彩墨画”重视了“彩”仿佛与丹青同义,且扮演过一阵顶替中国画的角色,要它们与中国画分家都有些不安,即有些自己同自己分家之嫌(如果那样,便不是“分家”,而是分身)。目前画坛,自行与中国画疏离的说法是“现代水墨画”(又有“实验水墨”与“后水墨”等有争议的说法);吴冠中在1999年的画展中自署“墨彩”;林风眠在50年代说他擅长“水粉画”……他们为了艺术的方便与自由,已经采取了自远于中国画的措施。因此,不必太较真地以中国画自成体系的美学去苛责他们;他们也不必以自己的标准来炮轰中国画。总之,我主张艺术上“和而不同”,多种多样的中国画也应该“和而不同”,认可是相互的。不认可中国画的画家们尽可以有“宣纸水墨”、“宣纸彩墨”等按材料分类法选择的自由,但中国画却不必非要纯而又纯地把他们分出去(除了“我跟谁急”者),因为他们总是与传统中国画美学有割不断的情缘,而且时时在“底线”左右调整自己。在我看来中国画确有自己的界域(或者称作“底线”亦可),但这条界域是既清晰又有些模糊的,是处于不断的演化过程中的。正如当年不被认为是中国画的徐悲鸿、蒋兆和、石鲁、黄胄等人的作品,在今天看来却有些像是正宗的新传统了。?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文中关于“中西合璧使国画在20世纪遭遇到几乎是毁灭性的发展过程”那句话,是否又如中西合璧是惟一途径那样一样地有些武断了。20世纪的历史证明,在传统自身基础上和借鉴西画来拓展中国画原本是可以并行不悖的两条思路,前人那种“非此即彼”的思维是否有些过时了。在艺术上尤其艺术语言的层面上,我更倾向于互相尊重,共存互补,和而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