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对牡 丹具有一种普遍热爱之情,从帝王贵胄,到士子文人,再到普通黎民百姓,都为牡丹痴狂迷醉。每到牡丹盛开,国人倾城出动,争赏牡丹。诗人用笔墨记录了这一盛 况,“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三条九陌花开时,万户千车看牡丹”,“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由此可见唐人对牡丹的痴迷程度。
“牡丹,花之富贵者也”,在帝王贵族眼里,牡丹是国家繁荣昌盛、兴旺发达的象征;另一方面,“国色天香”的牡丹又代表着雍容华贵、吉祥如意的富贵气派。 这就使帝王贵族们对牡丹有一种从外到内的喜爱。一代女皇武则天非常喜爱牡丹,据《牡丹赋》记载:“天后之乡西河也,有众香精舍,下有牡丹,其花特异。天后 叹上苑之有阙,因命移植焉。由此京国牡丹,日月寝盛。今则自禁闼洎官署,外延士庶之家,弥漫如四渎之流,不知其止息之地。每暮春之月,遨游之士如狂焉。亦 上国繁华之一事也。”不独武则天,包括后来的唐玄宗等帝王,都对牡丹有着特别的青睐。
古语云:“上好是物,下必有甚者矣。”牡丹既 是富贵吉祥的象征,其型其色其香又卓然不群,自会招来广大平民百姓的喜爱。富贵是百姓的向往,幸福是大众的追求。富贵恰恰即代表着向上的富贵,又代表着平 常的幸福。另外,牡丹虽富贵,各处皆可栽。白居易写诗称牡丹是“百处移将百处开”,牡丹虽然是帝王贵胄的钟爱之物,可并未被他们垄断,这种热爱也深深扎根 在了民间。
牡丹也尤其受文化士子的喜爱。牡丹浓艳靓丽、馨香馥郁、韵神态美,况且是社会普遍的爱好,自然成为诗人不断歌咏的对象。唐代著名诗人许多都写过牡丹诗,如李白、白居易、元稹、刘禹锡、李商隐、李贺,等等。
在诗人眼里,牡丹“嫩畏人看损,鲜愁日炙融”,他们爱惜牡丹,不忍让其遭风受雨,所以诗人司空图写道:“得地牡丹盛,晓添龙麝香。主人犹自惜,锦幕护春 霜。”用锦幕将牡丹照护起来,以免受风吹雨打。诗人罗隐至爱牡丹,以至于叫人将牡丹画成扇面,“为爱红芳满砌阶,教人扇上画将来”,即使在牡丹早已凋零的 盛夏也能日日观赏。
牡丹虽好,可花期不长,总有凋落的一日。诗人元稹,在看到“簇蕊风频坏,裁红雨更新。眼看吹落地,便别一年春” 时,心中充满了惆怅。诗人令狐楚在外做官,“十年不见小庭花”,待到牡丹将开之时,却又“紫萼临开又别家”,这时诗人对牡丹表现了浓浓的依恋之情,“上马 出门回首望,何时更得到京华”,他只盼望着早日归来,再看到自己魂牵梦绕的牡丹花。
诗人在感叹“光阴嫌太促,开落一何频”之际,而 是更加珍惜牡丹盛开之时。“待得天晴花已老,不如携手雨中看”,与其等天晴而牡丹凋落,还不如在雨中观赏。白居易在《惜牡丹花》中写道:“惆怅阶前红牡 丹,晚来唯有两枝残。明朝风起应吹尽,夜惜衰红把火看。”把火夜看,不忍离去,可见诗人对牡丹的依恋和爱惜。更有甚者,诗人薛涛将牡丹视为知己,“传情每 向馨香得,不语还应彼此知”,甚至产生了“只欲栏边安枕席,夜深闲共说相思”的念头。
二。深牡丹与白牡丹
牡 丹虽然华贵,但在世人心目中,牡丹内部又分三六九等。一般说来,世人最喜爱深色牡丹,特别是红色与紫色,往往成为人们的最爱。于此同时,质朴无华,颜色素 净的白牡丹却遭到冷眼,很少被人追捧。然而,对于文人士子,他们对牡丹的喜爱就较为复杂,他们自然同样喜欢色彩鲜艳的深牡丹,而同时又常常为白牡丹鸣不 平,对白牡丹青眼有加。究其原因,这与牡丹的形态及其代表的内涵相关。